鹰间美食指南

【莱茵番外】遗得

莱茵阿贝多亲情向

“莱茵阿姨！我不要学基础数学了，我想要去星空隧道玩，想要去地心井勘探。”

小女孩抱着密密麻麻的算式一阵脑大，虽然前面的不等式和平分方程她算得又快有对，架不住已经延伸到微积分的将近一千道题目。

“一切事物的根源都来自于最基础的数学，如果不掌握这些知识，你哪怕到了月球也只是个观光客，没有多大收获。”一旁黄发乱糟糟顶着对黑眼圈的女人挠挠头，“再者说，你不是一直想超越你的那个网友吗。”

说起来小公主是如何对物理和数学感兴趣的，还得拜他的儿子所赐，不知道他们如何联系上的，有一天他去深渊在蒙德的宅邸拜访时，小公主正在看《2001太空漫游》，莱茵以为小孩子只会对太空歌剧感兴趣啦，她突然暂停在木星任务的开场，小公主翻开哈勃望远镜拍摄的星图比对画面时，莱茵的神色露出一丝惊讶。

至于怎么得知儿子阿贝多是小公主的引路人，莱茵扫过小公主的书单就一目了然，而活教材站在她面前，小公主自然而然的请求他，可不可以教自己一些物理学知识。

深渊的请求他没有推拒的道理，而且小公主长得可爱性格讨喜，总爱甜甜的叫她莱茵阿姨，让她想到另一个金发的宛如小天使的孩子，他们太相像了，行为习惯，举手投足时的气质无出其右，基于对那个孩子的愧疚，莱茵对小公主相当宠爱。

看着缠着她撒娇的小公主，莱茵心理不是滋味，他的儿子执意要回到危险的地方同那个孩子生活下去，出于对他安危的担心，她不敢贸然透露深藏的秘密，摩拉克斯的疯狂程度，不用怀疑在空暴露的瞬间，很可能把阿贝多杀掉泄愤。她至始至终不明白，就算那个孩子再美好，再独特，始终是人类的一员。

他们生命短暂，行动愚笨，思想滞后并且浅薄世俗，如何与世界震撼人心的真理和瑰丽的知识相比。不消百年，即使再爱他，他终将消失，付出的一切也随之消散，但知识不一样，他永远存在于脑子里，可读取可抄录成为推动整个族群进步的一部分。

阿贝多为空而奔波，殚心竭虑研究生命科学的模样，在莱茵眼里简直不可理喻，如果真的想要一个人的陪伴，现在基因技术和人工智能相对纯熟，要是自己主操绝对能研制出和空相差无几的人类来。他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更长的寿命，陪伴他的儿子走过更久的岁月。

而现在这个个体，说实话她并不满意，为了方便取精取卵，在璃月港外郊搭建临时研究所，设备版本太低导致精度不够不说，她所需要的部分化合物还是璃月的禁用品，当年被深渊夫妇安排在这里她简直要抓狂，好在没有什么能难倒她。用最基础的水氧气氢气，氮气等，合成纯度一般的所需化合物后，着手开始在开始的胚胎培育。

她想要注入的基因序列，因为阿贝多的阻拦没有注入，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听阿贝多的话，可能是他刚诞生就发出的古老的哀叹？还是出于，对他体内，被自己刺激到休眠的灵魂的愧疚？现在细想已经无从得知，但直到接走空的那天，深渊夫妇笑得格外幸福开心，小小的基因编辑婴儿拥有比父母更耀眼的金色胎发，小孩皱巴巴的脸舒展开来，肉嘟嘟的小脸包裹标志光滑的骨骼，眉目舒展的他抱着自己的小手安睡，不时发出可爱的呓语，深渊夫妇激动得走不动路，对着柔嫩的小脸亲了又亲，哭着表示当空的父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。

当时她的感觉……终归是有些触动的吧。她的童年没有父母，只有无尽的实验，家族从远古流传的训诫让她格外冷血，她的追求只有一个，世界的真相和真理。人情世故对她来说，反而是绊住脚步的石块。

这种理念同时延伸到她的后代，几乎同空一同诞生，为了空的实验而制作的副产物——阿贝多。

 

一开始她很反感阿贝多叫她母亲，她不想平白无故多个累赘，并不是没能力照顾他，而是他的哥哥太过于……愚蠢。那个总是申明爱可以战胜一切，情感是人类社会得以存续的种子之类……听起来蠢的要死的理念。他以为阿贝多也是这样的。

但阿贝多总是给她惊喜，他表现得对基础科学相当强的天赋，甚至比同龄时期的自己还要强悍，当他把波色原理用公式正反推导时，莱茵为他感到自豪。

自豪……原来我也会为他人产生情感吗？心潮澎湃冷却后，莱茵无措得眨眨眼。

“莱茵阿姨，莱茵阿姨！不要发呆啦，我已经制取好氨水了，噫，好臭。”

莱茵快速回过神，棕色瓶中漂出难闻的气味，查看配比后温柔得摸着小公主的脑袋。“荧做得很棒哦，就是氨水的气味可以通过更改原材料……”

当时自己是怎么做得呢？莱茵越说越心虚，他对阿贝多产生情感这件事排斥到极点，一次完美无缺的实验，因为没处理好废液，她毫不留情得斥责，并警告他不许再用自己的实验台。

“……这是反应后的透明溶液，是不是没有那么刺激的味道，我们测一下ph值吧。”

莱茵声音轻不可闻，荧忍不住凑近仔细去听。

“莱茵阿姨好厉害，我真的学到了好多好多。”课程空挡的休息时间，仆人端来茶点，小女孩拍拍沾着灰的手，没有顾及得从后面抱住莱茵。

莱茵顿时感觉背后一阵惊怵，根本没有人会去抱他，不，以前是会有的，实验失败的他抽着烟酗酒，在寒冷的秋夜里，渴望秋风和酒精带走挫败感和倒霉的运气，那天她喝了很多很多，实验最紧要的关头，一个实验体突然失活导致比对出现数据错误，导入计算机算出的结果错的离谱。

在她神情飘然在月亮上，广寒的仙子仿佛在翩翩起舞，冷风灌入她禁不住抱紧自己，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勾着她的衣领，扯着她的胳膊，她万分不满挣脱，大叫着我不要下来。紧接着困意袭来，等醒来时已经在她休息用的沙发上。璃月的研究所那时候只有她和阿贝多，她无法想象年幼的他怎么把自己送到沙发上的。

猛然间他想到那盘打碎的实验样品，阿贝多自那晚后，双手不论握什么东西都在抖，在她专心于实验时，余光瞟到阿贝多经常按揉胳膊，当时的她没当回事，还让打碎实验样品盒的阿贝多滚出去……

莱茵浑身发着抖，荧圈在莱茵腰上的手，感觉到两点冰冷的水滴。

“莱茵阿姨你怎么了！是有哪里不舒服吗。”荧吓得松开手，转到她面前关切得询问。

“没有，没有的，我是高兴，我是在高兴。”

“高兴为什么要哭啊，阿姨为了什么高兴呢。”

“为了我不会拥有，但其实已经得到的东西而高兴。”

“那是什么？”

“就是小公主从小到大一直拥有的，得到最多的啊。”

“玩具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知识？”

“也不是哦，他无处不在，不是实体。”

“哦哦……我明白了，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爱！”

“嗯嗯。”

“我也很爱爸爸妈妈，我也很喜欢莱茵阿姨，管家伯伯还有丝柯克……”

莱茵摸摸荧的头，擦干眼泪默不作声得笑着。

他有些明白阿贝多的决定。情感，确实值得人付出一切。